城市日常，周小姐，油站

作者：无恆子
首发：2014.1.1于春满四合院
题目：城市日常，周小姐，灯光


　　天空青色的，带夜色的沉，旁人眼里平淡的清晨，太阳已经升起，路灯还是
半亮，街道冷清得很，何况是这个房租比较昂贵的地区。

　　刚刚企业家的儿子的跑车飞驰而过，不可乘坐也不可观赏就只余下噪音，扰
人清梦之余也有公鸡啼叫的意思。

　　洪先生亮起眼睛，数还在光明的路灯，好像是呼唤着太阳，太阳升起来油站
的生意大概也会开始了，今天是周四，他可以等，周五以后可以等下一个周四，
周四的时候他便可以等。

　　黑色的宝马驶来，车牌号码告诉洪先生他今天是準确的，其实这只是众多荒
谬的统计所归纳的规律，更应该说这是一次愿望，他又再次如愿地守候。

　　周小姐踏出车门，从远处去，首先露出雪白的大腿，这样过份暴露的剪裁，
其实是不适合坐在这样的车上，不然众多娱乐记者也不会刻意捕捉这样的一刻，
车上的女子吸一口气，或者是毛绒绒的长靴有点鞋根，不适合驾车也不适合上落
，所以才需要深深吸一口气，如果是细心的男子一定会察觉到她的紧张，温文的
男子会迴避她的失态，热情的男子会把握这个帮助的机会，但洪先生只管等。

　　周小姐连身裙里面的身体已经离开了车箱，白色的灯光配合了她的衣裙，雪
白而边缘缝满了幼细的兽毛，远看起来就像头宠物，鞋根的影响下她的站姿有点
倾前，暴露了她的玉臀的下缘，厚质的布料把她娇小的身体里面的臀部衬托得很
丰满，大露背的剪裁，裙身只到半腰，肩的皮肤跟手掌同样地白，小腿幼得像手
臂，没有一点肌肉的纹理使人认定她养尊处优得像位千金，或者情妇。

　　她转身过来，深而浓的眼影就像带了黑镜似的，豔红的口唇合起又笑，甜得
像对镜化妆，也像对情人含笑，她本身只是自顾自地做表情，对着身前的空气而
已，洪先生眼中她的笑容对正了自己。

　　她的妆容告诉别人她这套不是睡衣，而是意味未明的精心打扮。

　　正面看过去，短得过太的裙子露出了黑色的内裤，走了两步，她本能地把裙
摆向下拉，本来已经低无可低的领口晃了晃，粉红色的乳晕很淡，但还是让有心
的人清楚地看见。

　　她猫步走过来，这样的衣装把所有步姿都变作乳头晃动的表演，在平滑的灰
色地上走，陈陋的布置把所有的目光都投放在她身上，二十来岁青春的身体。

　　「请问。」

　　周小姐把双手手臂支在腹上，双臂一束，领口便更无意义地把她的双乳更多
地暴露出来，连形状都能见出，她把手指放在唇边，掌上都是水晶的彩甲，「我
想要一瓶果汁，是多少块钱。」

　　她的眼睛睁大得像全神贯注地思考似的，「好的，顺便我的汽车要注满……
」

　　她又扮演自己是一个初来的顾客，扮演自己是衣着体面的妇人，扮演自己没
拥有一个可以垂涎的身体，一一答上后，周小姐进行了下一段的对白，她掏出了
自己的信用卡，像带点近视的眼睛，一直盯住洪先生处理种种的手续。

　　「请签名。」

　　「啊，是要签名的吗？我倒忘了，哈哈，我倒忘了，不用签，我其实有现金
。」

　　周小姐全身，双手掩住胸部，显得很羞怯，好像她不是一个暴露狂似的，她
用半跑的姿态，回到车箱，严谨一如明星海报的姿态，双腿垂直而弯下腰，裙就
一直上移到内裤的上缘，今天她穿的是黑色的高腰丁字裤，没有丝袜，没有阴毛
，大概是头部往下，她显得有些脸红，现金不差一分正是这次交易的数目。

　　「要登记做会员吗？可以享用下一次的优惠，留下姓名和电话就可以了。」

　　「是吗？不用了，谢谢。我平日不到这里来。」

　　洪先生本来是店员，约是两年前，一天周小姐忽然穿着情趣睡裙到来，他那
天目瞪口呆，道德的底线告诉他不可以乱来，而一次又一次被冲击的道德观很快
便崩溃，但渐渐回复的理智告诉自己，其实周小姐是暴露狂的话，只要他按照她
的意愿，他只要一味欣赏的话，周小姐是会每周一次地把衣裙解开的，有一次是
超短的运动服，有一次是看得见乳头的白色背心，有一次是白色衬衣半露屁股，
有一次是红色的露腰宽身上衣和黑色平装内裤，终于在这样的春季她露出了乳房
。

　　时间观念像会见情人那样好，没有一点痕迹要让别人翻查纪录，顶尖的工作
态度使洪先生升上了店长。

【完】